谈谈成功

想写这个主题许久，起因是六月份看了新雅一字班毕业典礼的院长讲话，感触颇多。其中有一些观点是我一直持有的，只是没有能凝练成语言的机会。

本文并不会讨论“成功”的定义，也就是说，这个成功既可以是世俗上的成功，也可以是自称淡泊名利的成功。总之就是一切能自然被称为成功的维度。本文的观点是，不要宣传成功。

成功不是美德

**成功显然不是美德本身。**如果承认个体之外的因素对成功的影响更大，那这种随机性不足以将成功衬托为美德；如果认为个体的美德决定了成功，那成功就更不必要作为美德来加以宣传。

**成功是独立于美德的。**天赋影响成功，但天赋本身不是美德。巧舌如簧的人，和不善言语的人都可能成功，但他们的特质不算美德。努力是美德，但投机取巧的人也能成功；埋头苦干是美德，但善于向上管理的人更可能成功。

**成功的评估往往是离散的，美德则更可能是连续或持续的。**怀尔斯并不会因为是否证出世纪难题而影响他的刻苦或努力。

宣传成功伴随的美德，本身是有害的

即使成功不是美德，一些成功的典型也可能拥有美德，但宣传成功伴随的美德是有害的。

不要用成功定义美德

宣传成功伴随的美德，容易滑坡成用成功定义美德，这无疑是对失败者的加害，甚至有助于别有用心者的“成功”。在社会舆论场中，通常不会有人计较逆否命题和否命题。因此，成功的人是努力的，潜台词是失败的人是不求上进的；成功的人是善良的，潜台词是失败的人是邪恶的。

往往是，成功靠着百分之一的美德和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源，这里的资源并不仅仅指地位、财产等外部资源，也指天赋、容貌等个人特质。宣传成功的美德，就是在反向打压那些拥有更多美德但更少资源的人。将一位学术上大放异彩的贫困生标榜为努力的楷模，无异于指责那些仍被困在大山里的人不够努力。听起来很荒谬，但事实是，这还不如宣传那位成功者是如何天资聪慧，而非在他的美德上大做文章。

这还只是因为假设了被宣传的成功确是伴随着美德的。现实情况是，因为宣传部门的急功近利，被宣传的成功甚至可能是虚假的，那么更会引发道德的混乱。今天一个寒门中专生能在科学比赛上打败举国强手，明日不学无术的权贵子弟就将成为举贤不避亲的典范。

不要宣传成功伴随的美德

如果美德被认为是需要宣传的，那么就不要在宣传时掺入成功。美德之所以为美德，就是因为坚守美德的人并不考虑结果是否成功。美德不会在失败时变成泥土，也不会因为成功而更加灿烂。